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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猩”之火,何以燎原?

□ 本报记者 李妍如

一个拒绝面对猿类本性的“凯撒”所创造出的虚幻短暂的和平,是如何演变成了不会说话的人类如蝼蚁一般苦苦挣扎在猩猩残酷奴役之下的社会。

人猿一体,互为镜像。人的退化和猿的进化,成就了人与猿的互换。人类回到黑暗史前的沉默,猿类会带着美好和卑劣的人性继续生存,不断重复着同样的温情和背叛,直到下一次人猿战争的到来。

虽然影片表达了一种另类的“末世情结”,但人类对自身、对社会、对时代的反思和自省精神是永恒的闪光点。

《猩球崛起3:终极之战》

导演:马特·里夫

上映时间:2017年9月

1968年,老版《人猿星球》上映。《人猿星球》讲述的是一艘出发自20世纪的宇宙飞船经过6个月的近光速飞行,最后因引力时空扭曲原理于40世纪坠落在一颗不明星球上的故事。在此片结尾,男主角来到一片沙滩上,随后看到了被上升的地壳淹没了半个身子的自由女神,才确认这个由人猿统治、人类被当成野兽的荒诞星球就是地球。

2011年,新版《猩球崛起》三部曲重启人猿星球宇宙。其以猩猩“凯撒”的成长和历程为主线,由起到落,再到战。它对人类的情感从最初的依赖到反抗,再到疏远,在认识自己的过程中,拥有过复仇和仁慈的力量,最后在生命的终点与自己和解。

你可以说,这是特效级佳的成功商业片系列,但它更像是人类自我审视后留下的预言。

能被叫做“凯撒”的,注定是不平凡的,即便是一只猩猩。

这只猩猩是莎士比亚戏剧迷的导演赐名,这个名字就像是它一生的判词。随后,它成为带领猿族“创造猩史”的政治领袖。

虽然不能说是铁杆粉丝,但一直以来,我对《猩球崛起》系列都挺有好感的。

从传统的进化论角度来说,人猿是人类的前身,因此猿类自然在人们的意识里代表着野蛮、落后和愚痴。然后,《人猿星球》大胆地把人猿设计成一种较人类更为聪明、智慧的生物,它们勇敢、团结,富有正义感,而人类成了残暴的压迫者。

在《猩球崛起》中,黑猩猩、山地大猩猩、狒狒飞檐走壁的对抗反应迟钝的人类的时候,进化论失效了。

除了逼真的特效、恢弘的战争场景外,更重要的是,《猩球崛起》提供了探讨人性的空间,其中包括对人类阶层的模仿。可以说,猿人身上的复杂性全都是对人类本身的反射与对照。

第一部《猩球崛起》最具有观赏性和娱乐性。当人类社会还算正常的时候,孤儿“凯撒”在人类的养育下长大,从“人类的小孩”成长为“猩猩的领袖”,是最有人情味儿的一部。

第二部《黎明之战》着眼于英雄与反派的对峙,上演了一出激烈的莎翁式复仇剧。“凯撒”在爱与恨、背叛与救赎之间找到作为成熟领袖的自我认知。

最终章《猩球崛起3:终极之战》一经开画,就直冲北美票房第一。这一部更强调宿命感和史诗感,就像一篇文章需要在结尾升华点题一样,撤去“英雄光环”的“凯撒”走完了自己的生命,也完成了迈向“圣人”的升华。

《纽约时报》称其为“三部曲中最残酷、最出色的一部”;华盛顿邮报》影评人说,“《猩球崛起3:终极之战》看似在动作片的身体之下,实际上住着艺术片的灵魂和政治惊悚片的智慧。”

而至始至终,“凯撒”胜利的原因在于“慈悲”,在于他有“感情”,或者可以理解为主创多次强调的同理心。

“这部电影的主题就是同情心、同理心,用人猿做一个类比来反映人类,通过猿类的视角来看人类的世界。如果我们失去了对其他文化、其他物种的同理心之后会怎么样?如果我们不能再有这样的同理心,如果把别的种族当成威胁,那么也会导致自我的毁灭。”主演安迪·瑟金斯说。

有位豆瓣网友说得好,“三部电影,视角慢慢从人转到了猿人,但永远是更接近人性的一方。”

无论是《人猿星球》或《猩球崛起》系列电影,最有价值的地方是它对人类自身文化危机的反思。人类处于灭绝的临界点却惘然无知。如果一个自诩的文明引领着自己的物种急速走向衰败,那么它又有什么引以为豪的呢?

这个时候,好莱坞迎合着后现代硬科幻的末日潮流重拾《猩球崛起》,绘声绘色、惟妙惟肖地描述了人类的贪婪无度和其他物种的顽强反抗,其自觉性的反思无疑是一幕现代启示录。

猿族的胜利,最终还是人性的胜利。

精选

《猩球崛起1》

Caesar is at home.

凯撒到家了。

《猩球崛起2:黎明之战》

Ape always seek strongest branch.

猿类总是攀爬最坚韧的树枝。

My all have family, you want to protect your family , and I want to protect mine.This is our only chance of peace.

我们都有家人,你想保护你的家人,我也想保护我的,这是我们唯一的和平机会。

《猩球崛起3:终极之战》

Apes, do not want war.

But will fight, if we must.

猿族,不想要战争。

如果避免不了,我们必将战斗到底。

I always thought apes were better than humans, and now I know we're so alike.

我一直以为猿类胜过人类,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们如此相似。

立了一面自我观照的镜子

人和动物有什么本质区别?答案有:人会劳动、制造工具,拥有语言、思想、艺术,能主动改造自然,等等。辉格在《沐猿而冠》一书中却别有见解:当我们从动物学家的视角退回人类中心立场,却发现人类其实是唯一不裸身的动物——只有我们穿着衣服。

《自私的基因》

[英]理查德·道金斯

《自私的基因》充满想象力。任何生物,包括我们自己都只是求生的机器。这本书是实实在在的认知科学,复制、变异和淘汰三种简单的机制可以演变出所有大千世界生命现象里的林林总总。

《裸猿》三部曲

[英]德斯蒙德·莫利斯

“裸猿”三部曲分别是《裸猿》《人类动物园》和《亲密行为》,其一度成为禁书。30年后,当《裸猿》再版时,作者依然倔强,因为尽管人类创造了瑰丽的文明,但仍然受制于基本的生物规律。

《沐猿而冠》

[中]辉格

人类的文化特性不仅表现在器物上,更表现在行为和心理上。这让人的行为成为世界上最有趣的话题之一:我们除了没有毛之外,和猿类最重要的区别有哪些?“人性”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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