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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马斯克是一个充满冒险精神的代表人物。翻开《硅谷钢铁侠》一书，阅读他的人生经历，无论是创建电子支付公司PayPal，还是发射火箭、建造太阳能城、改造特斯拉电动车，你都会被他看待事物的天才视角和执行计划的“暴风骤雨”所裹挟，有一种坐过山车时透不过气的感觉。
然而这样一位冒险人物，却对低成本有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持。在全球面临新冠疫情考验，现金为王的当口，企业该如何处理创新这个“烧钱”的物种？或许此时重读此书，可以帮助我们找寻到一些灵感。
减少外购，寻找替代品
典型的宇航公司会提出发射系统所需的零件清单，然后把设计和规格交给众多的第三方制造商，由它们负责制造。而马斯克的火箭公司Space X倾向于尽可能减少采购。这个做法乍一看，不那么明智。那些专业公司制造无线电设备和配电器已有数十年历史，自己生产火箭上的每一台计算设备和机器，可能会增大出错的概率，而且通常会浪费时间。但是对Space X来说，这个策略是奏效的。除了制造自己的发动机、火箭箭体和飞船舱体，Space X还设计了自己的主板、电路、探测振动的传感器、飞行计算机和太阳能板。工程师发现，仅仅优化一个无线电装置，就可以将设备的重量减少20%。而自产无线电设备节省的成本更是令人瞠目，其他宇航公司使用的行业级设备需要花费5万~10万美元，而Space X将其降低到5000美元。
这样的价格落差一开始让人难以置信，但是Space X已经在几十，甚至上百个项目中节省了大量成本。不同于行业中其他公司所采用的“宇航级”设备，Space X的设备往往是由现成的消费电子产品制成的。Space X努力了多年才向美国宇航局证明，普通电子设备已经足够优秀，毫不逊色于那些在过去几年饱受信赖且更贵、更专业的设备。
马斯克交付给工程师们许多看上去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有一次，火箭需要一个可以触发平衡动作的舵机。工程师戴维斯找了一些可以帮他制造电动舵机的供应商。对方报价12万美元。“埃隆听完后大笑。”戴维斯说道，“他说，‘那个部件还没有车库门的开关复杂。你的预算是5000美元，去搞定它。’戴维斯设计的作动器最终成本是3900美元，后来随着‘猎鹰1号’飞上了太空。”
工程师华生加入Space X之前，在美国宇航局的喷气推进实验室工作了24年。美国宇航局对于浪费、听之任之的态度和官僚主义作风让华生心灰意冷，而Space X使他焕发了新的活力。每一笔1万美元以上的开支都需要经过马斯克批准。“我们花的是他的钱，而他对此上心是理所当然的。”华生说道，“他确保没有蠢事发生。”马斯克希望华生设计的火箭主体计算系统花费不超过1万美元。以航天领域的标准来看，这是个疯狂的数字，火箭的航天电子系统造价通常超过1000万美元。华生说，“在传统的航天公司，为讨论航天电子设备的会议所准备的食物花费都不止1万美元。”
华生和其他工程师的最终成果是一个全冗余的航电平台，其组件采用了现有的计算设备和Space X的自研产品，虽然成本略高于1万美元，但与马斯克的目标很接近。
Space X自己完成了80%-90%的制造工作，包括箭体、发动机、电气设备和其他部件。这是一个让Space X的对手瞠目结舌的策略。以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和波音公司的合资公司ULA为例，它曾公开吹嘘自己有1200多个供应商来协助制造最终产品。ULA自恃为创造就业机会的机器，却被马斯克嘲笑为效率低下的典型。
把降低成本作为商业模式
马斯克的雄心壮志和超前想法令Space X的一些供应商感到荒唐、震慑，但也印象深刻。制造火箭涡轮泵发动机的巴伯·尼克斯公司回忆道：“他们想要把成本控制在100万美元以内。用一年的时间建造一个涡轮泵。波音公司完成同样的项目大概需要5年的时间，成本约为一亿美元。最终，我们用13个月完成了。快速地学习并做出实物是埃隆的工作哲学，并且他坚持不懈地想要降低成本。无论我们怎样以白纸黑字向他展示设计及其所需的材料价格是多少，埃隆总是要求降低成本，因为这是他商业模式的一部分。波音、洛克希德以及其他公司都花了太多钱。Space X确实胆量惊人。
接手特斯拉以后，马斯克让成本模棱两可的日子成为了过去。“当时埃隆勃然大怒，说我们要完成这项迫切的成本削减计划。”财务总监波普回忆说，“他发表了一场演讲，要求我们在周六和周日依然努力工作，并睡在桌子底下，直到这项计划完成。人群中有人表示反对，他们认为每个员工都为了这辆车工作得如此辛苦，他们也需要休息一下，可以有时间陪陪家人。埃隆说，我想告诉那些人，我们破产之后，他们会有更多的时间陪家人的。我当时脑海里冒出来的就是，‘天啊！’但我知道马斯克是什么意思。我是从军队出来的，有时候，你必须让自己的目标成为现实。”
他要求员工们在每周四早晨7点开会，审阅最新的原材料账单。他们必须要了解每个零件的价格，然后制订一个合理的计划，让价格变得更便宜。
如果一台发电机在12月底的时候价格为6500美元，马斯克希望它的成本能在次年4月下降到3800美元。公司每个月都会对这些零件的成本进行分析和规划。“如果你掉队了，你将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波普说，“每个人都会看到的，如果你没有完成计划，你就会失业。埃隆的大脑就像一台计算器。哪怕投影仪上出现一个不合理的数字，他都会注意到。他不会错过任何细节。”
波普发现马斯克的风格有些咄咄逼人，但很喜欢他的一个特点是，他会耐心听取有理有据、分析性很强的观点。而且，只要你的理由足够好，他会改变想法。“有些人认为埃隆过于强硬或暴躁，甚至像个暴君。”波普说，“但这些都是因为我们处在最为艰难的时刻，熟知公司运营现实的人对这些再清楚不过了。我很欣赏他不会掩盖事实这一点。”
找到合适的人
要实现如此魔鬼式的低成本策略，马斯克最重要的武器就是打造一支忠诚的、动手能力极强的工程师大军。
马斯克倾向于招聘顶尖院校的尖子生，但他更看重那些在日常生活中表现出A型人格特质的工程师。公司的招聘人员寻找的是机器人比赛中的优胜者，或是制造出非同寻常汽车的赛车爱好者——目的是找出充满热情、具有团队协作精神，并且具有动手能力的候选者。“即使你的工作是编写代码，你也需要懂得机械的工作原理。”曾在Space X担任了5年招聘经理的多莉·辛格说，“我们寻找的是那些从小就喜欢动手做一些物件的人。”
像许多高科技公司一样，应聘者面临严格的面试和考试。业务员和销售人员虽然也要饱经折磨，但工程师们却往往要经历最严格的考验。一般企业的面试题目是要求软件工程师现场写十几行代码来解决问题，而Space X的标准面试题目需要工程师写500行，甚至更多代码。
对于那些解决了难题、在面试过程中的表现可圈可点并写出好文章的候选者来说，他们获得的奖励就是有机会和马斯克面谈。Space X的前1000名员工，包括门卫和技工几乎都由马斯克亲自面试。随着公司员工队伍不断扩大，他仍然亲自面试工程师。他不怎么在乎对方是否可以给出正确答案，他更关注他们描述问题的方式和解决问题的想法。在和候选人面谈时，辛格会鼓励他们，也会开门见山地告诉他们Space X和马斯克的标准。“Space X招聘的是一支特种部队。”她说，“如果你愿意接受最高难度的挑战，那太好了。如果不是这样，你不应该来这里。”
新员工入职后，立刻会被发现他们是否真的勇于面对重重挑战。他们中的很多人在入职几个月后就选择离开，因为在这里每周工作90小时以上。另一些人离开的原因是他们无法接受马斯克和其他高层在会议中的直言不讳。“埃隆不了解你，而且他不在乎一些话是否会伤害你。”辛格说，“他只知道需要搞定这些事情，如果不能适应他的说话风格，你往往会感到无所适从。”
后记
《硅谷钢铁侠：埃隆·马斯克的冒险人生》
作者：[美]阿什利·万斯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6年5月
在重读此书时，虽然只是选取一个角度，但我仍觉得素材多到难以取舍，更无法结尾。最后，我在此书的注释中找到这样一条，也许可以勉强作为一个结尾：马斯克寻找人才时，会搜遍整个森林，把每块石头翻过来，挖遍每一颗草来寻找他需要的那种拥有特别专长和技能的人。然后，他可能在三个月的时间内解雇那个人，仅仅因为那个人和马斯克的意见相左。尽管如此，员工们还是觉得马斯克很励志。因为即使特斯拉的资金缩水，马斯克还是会督促员工好好工作，承诺会给他们成功所需的一切。很多人发现马斯克的敬业程度令人惊讶。即使在凌晨两点半给他发邮件，5分钟后，你肯定会收到回复。（贝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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